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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06-27

     夏夜,依旧如此静谧。这时节,沉闷了一季的青蛙,也该出来了吧。

   带着毫无倦意的身体慢悠悠地爬上床,辗转反侧,无法入睡。窗外,是一片寂静。

   望着深沉的天幕,月亮挂在天上,散发着清辉的光芒,星空仿佛诉说着远古的回忆,那片净地似乎有了些许躁动。

   ……呱——这是*一声蛙叫,划破了天空,喧嚣着夏的到来,真正的夏。

   呱,呱,愈发响亮的声音随着指针清晰的嘀嗒声蔓延,看着挂钟——数字分崩离析,时间成为碎片,画面模糊了,睡意袭来……

   不知从何开始,蛙声阵阵之时,便是我很踏实、很安心之时,伴我安然入睡。

   清脆之声引来了许多同伴的应和,于是连绵不绝,此起彼伏。蛙声古老、和谐,虽无指挥,但胜却人间无数, 开启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。

   风清月静,蛙声缠绵,夜色撩人,夏味愈浓。月光如丝绸,包裹了世界。爷爷,那是什么?小孩指着潭边若无其事的青蛙,问道。那个啊,老人躺在藤椅上,摇着蒲扇,任风穿过他衣服的空隙,那个啊,老人笑了笑,它可是我们的好朋友呀,青蛙。青蛙?小孩稚嫩地笑了。老人也笑了,笑声溢出远古的朴质感。

   昔日旧事如深海浑浊的物质一瞬间涌上岸,不断翻滚着;混杂着蛙声。

   爷爷,为什么它们总在夏天出来?

   它们一出来,夏天,就到了。

   夜风轻拂水潭,散开圈圈涟漪,蝌蚪在这里繁殖,青蛙伸展着矫健的四肢,一下就能蹦到路边。有时候青蛙蹦得很高,扑向月亮,皎白月光在它的背上流过,那一刻,分明只有片刻,却犹如一个世纪。月高了,爷爷哼起儿时的歌谣,古老的半阕曲,透着沧桑。

   我卧在床上,贪婪地听着蛙声,任思绪在脑中驰骋,记忆支离破碎,如电影般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,又突然中止,突然播放——

   青蛙鼓着腮帮,让我担忧它会不会爆炸。你看,它们在帮我们消灭蚊子呢。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,用扇子指向吐着舌头一卷一缩的青蛙。小孩追逐着青蛙,模仿它的一蹦一跳。

   爷爷讲道,从前有一群青蛙,举行了一场攀爬比赛,目标是高高的塔顶,途中,大部分青蛙都累得摔了下来,围观者都在说,放弃吧,是不可能成功的;结果呢?只有一位选手在众蛙的目光下,一步一步,爬上了高峰,赛后才得知,他是聋子。

   这个故事告诉我们:要想成为赢家,就得当好“聋子”。

   我看着这些碧绿的生灵,思索着哪只是爷爷口中的那只青蛙,可是长得都一个样,真是件伤脑筋的事。大好月光,甚是癫狂,撒向大地好似琼枝玉屑,落在青蛙碧绿的皮肤上,落在爷爷的笑脸上。它们叫得更响了,身影若隐若现。

   那年夏,很后一批青蛙消逝了。

   青蛙走了,明年还会再来。

   逝者如斯夫,一晃什么都长大了,树叶从绿变黄从黄变绿再变黄很终只剩下一树的零落将残;那年的青蛙也不知哪去了,只有那方碧绿,才是很好的。我愿逆流回溯,循着幼时的脚步,探索那片迷人的呼唤。

   ……

   蛙?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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