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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父亲_3

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07-08

怀念父亲

下象棋免不了争吵,争吵过后又开始找人下棋,来来回回,反反复复都是这样。女人总是这样认为,男人下棋至于发这样的脾气吗?

我的父亲就是这样,看他下棋他喜欢大声,似乎要压倒一切。别人教他,他不听,别人教对方,他乐意,好像父亲的棋术高人一等。父亲下棋就是一天,母亲叫他,他嘴巴答应了,一会儿又忘记,低着头一直下棋。

父亲教我学习象棋,马走日吃人,车走直吃人,炮走跳一个吃人,象走田吃人,小兵一步一步往前走吃人。这不简单吗?我和父亲下了一盘,不到一会儿,父亲把我的棋吃得光光的。我不服气,想悔棋,父亲不让。他说,男子汉愿赌服输。那个时候起,才觉得小小的象棋装得下人的一种志气与度量。小小年纪的我,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下象棋。

那个时候,村里的象棋很少,老人下了,我们小孩子就不得不让他们。我的一位唐伯父,他家有四个孩子,个个喜欢下象棋。他的二儿子上过学,下棋也很认真。如果论实力应该能战胜他的父亲,可是他没有,他慢慢地陪他的父亲下棋。一天就只下那么几盘棋,悔棋又悔棋,研究又研究,细细琢磨每一步棋。我和我的父亲就不一样。我的父亲和我,还有弟弟,我们三个人轮流下棋。谁输谁出局,等下一盘棋。父亲和我和弟弟下棋的时候,就没有那么大声,他默默地低着头,一次次把我和弟弟打败。差不多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,我们下棋多了,经验积累了不少,父亲和我下棋已经分不出大的优势,父亲突然做了个决定,不和我们下象棋。其实我很想赢一把父亲,但是每次邀请他下棋,他只会找借口。我和别人的老人下棋渐渐也赢了,唯独没有赢过我的父亲。

兴许这是一种父亲留给我的记忆,怀念他以一种方式结束教给孩子的一门技术。小的开始学习简单,超过了父亲是理所当然,后浪推前浪,一浪比一浪强。

父亲叫我去犁田,他犁得特别的快,哗哗几下就画出一条条直直的翻了土的线,排排留在土坡里。父亲停下了牛,让我试一试感觉怎么样。我拿住了犁具的鸭脖子似的上头,有一个弯弯曲曲手扶住的地方,我打了一下牛,牛走了过去,犁田的铁具和我们削铅笔一样缓缓行施,农具突然咔的一声坏了。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望了望父亲一眼,生怕他平时严肃的目光教训我。但是,父亲没有生气,只是笑了笑。

“都上了初中生了,还不会犁田。”父亲自言自语。

“……我再来。”我不服气地说。

“犁田工具坏了。”

我也恨不得一下子学会,甚至超过父亲。虽然父亲口头没有这样讲过,但是从他深沉的目光依然看得出来,他希望我什么都会,什么都精通,才是他心目中的真正男子汉。农家的孩子早成熟早当家,分担家务农活。我这一点,没有做上父亲的水平。

有一天,父亲叫我和他一起去上山,把牛送到我们村的山丘。徒步过去的,本来不乐意。一天的路程,往返还要爬山饿肚子。一大清早,天微微亮,村里烟雾缭绕纷纷。父亲打开了牛圈,牛飞奔跑了出去。村里好些人的牛也一同送过去。父亲担心我走不过去,到了半路就得让我休息。山丘是斜坡上去的,远远望去就像厚厚的森林笼罩。一条小路凸凹不平曲曲折折绕过去。从山的半腰里头,眺望山的另一头,那就是我们的村庄。好美啊,我忍不住叫了一下。平时忙忙碌碌忽略了村庄,原来有这样美的风景,真是人在其中体会不到的呀!高高的椰子树迎风飘起,展示它是多么的美丽,以及不起眼的茅房也在点缀这美丽的世界一样,让人眼前一亮,美不胜收。

我不休息,我告诉了父亲。我一路小跑一路的兴奋劲儿,为何父亲不早点让我来。父亲总是担心这担心那,担心我们肚子饿,走不了路。可是这一切的一切,父亲都是多余的。哪有孩子不是走自己的路,等父母亲老了,路都是自己慢慢摸索走出来。父亲和老人在前面带路,我们几个小孩跟在后面赶牛。其实,牛也知道这个地方。因为农村农忙的时候才把牛赶回家,农闲的时候又把牛送回山丘。山里的山山水水,树树林林,青青草草一样比一样丰富,因此牛喜欢在山上。

这就是我的父亲,嘴里不说什么,但是他的心跟明镜一样,处处关心我们,只是从不用语言去表达父亲的爱。母亲的爱是温暖,伟大的,那么,父亲的爱就像一座大山,总是默默地关怀你。

岁月匆匆忙忙,留下这些破碎的回忆,永远无怨无悔。父亲一句爱你的话也不会说,也是伟大的,深沉的。

(编者注: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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