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上秋韵
喜欢秋天,尤其喜欢塞上晚秋的风韵。
塞上秋来早,每年仲秋,只要条件允许,我都要到塞上观赏秋山霜叶的美和飘逸在蓝天上云朵的趣。那里的秋天,没有“东临碣石,以观沧海”的萧瑟洪波,看不到“晴空一鹤排云上”的雁阵,闻不到江南金桂袭人的馨香,因为我只在乎塞上大美的秋韵。
塞上的秋像一位造诣资深的画家,它以秋雨为墨,秋山作纸,秋风当笔,在塞上群山间,挥挥洒洒,笔走龙蛇。放眼环视,一幅幅横陈在碧空蓝天下的秋意图,红得热烈,黄得大气,绿得深沉……
塞上的秋,虽显大气,但也矫情。它像一位多情的诗人,以骚人多愁善感的情怀,用比兴兼备的手法,在平平仄仄的诗行里给塞上晚秋塑形。大自然融入和流淌的诗韵,远比唐诗更豪放、热烈,比宋词更细腻、婉约。遗憾的是,它一年很佳观赏期只有几天,偶尔露出峥嵘后,稍纵即逝。因其短暂,更显珍贵,故赏秋人唯恐错过如梦的佳期而留下遗憾。
“秋气堪悲未必然,轻寒正是可人天。”我爱深秋塞上可人的秋韵。站在海拔2000米的高山草甸上,眺望四野,艳阳高照,碧空如洗,金风飒飒,群山起伏,无边无涯。漫山遍野的植被,夏日里曾经的绿,秋风掠过,先涂了一道黄,然后又是一抹红,很后是一层褐。一场罡风袭来,落红遍野,霜叶下树,大山一派凄凉。
喜欢赏秋的人们知道,要在霜叶很红的很佳时节进山。用不着那些笨重的长枪短炮,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机,足已拍出深红,橘黄,浅绿,粉白,色彩斑斓,浑然天成的画面。
晚秋的塞上,很美的要属飘逸在蓝天上的白云。
立秋已过,高山草甸上那场盛大的花事已经落下帷幕,而枯黄的草甸形若一床硕大、柔软的席梦思。我静卧其上,仰望蓝天上一朵朵,一缕缕,一片片的云,就像欣赏一幅画,聆听一首歌,那满腔诗情在胸中激荡着。看吧!一团洁白的云朵,从远方飘过来,像一个巨大的斗笠戴在山的头顶。戴着它,那山显得更俊俏,变得更潇洒,五彩斑斓的植被也更显多情。
云朵,为何总喜欢尾随着游人的脚步。难道是游人的笑声撩拨着它的神经?还是女人的多彩衣袂牵动着它的双眸?尽管秋风一遍遍促它前行,可它依然留恋着那队游人,并一路形影相随。若喜欢,那就真心相随。试问云朵,是否可以化作一条丝巾,为女士们拭去额头的汗水?或是化作一把遮阳伞,为男士们挡住午后的斜阳?
云朵依然无语,依然无声相随。它从岭上一路下来,飘到大山褶皱里的小村旁,落在村头那几棵被秋涂了一层浅黄的老杨树上。一会儿又飘到农家小院的上空,它在俯瞰一幅农家岁月图:狗狗在柴扉前打瞌睡,村头小溪饮水的牛儿,野地里觅食的老母鸡,木格子花窗下一从开得正艳野菊花……
山风从背后吹来,督促云朵离去。云朵执拗着,难道是它闻到了餐桌上溢出的饭菜香吗?或许,它也对人间的美食垂涎。
白云来了,白云走了,蓝天上没留下一丝痕迹。可是,我的手机里,满满的都是白云的倩影。塞上的秋山,如果没有白云衬托,植被的色彩会显得单调、乏味;塞上的天候,如果少了白云的妆点,萧瑟的秋风会令人悲凉、伤感。
记得四十多年前,小女正上幼儿园。有一天,她回家后,要我给她买盒图画笔。当我知道那盒画笔要用十几块钱时,真有点舍不得。但是,经不住她软磨硬泡,无奈,我咬咬牙,买吧。谁知道一个星期天,她就把整盒画笔中的红、黄、绿三种颜色全用完了。她的画作是一张张的涂鸦画,我问她画的是啥呀?她自豪地告诉我,那是秋天。我痴痴地望着她三色交汇的处女作,竟没看出任何秋的端倪。由于没人欣赏她的大作,很终,孩子的画家梦灰飞烟灭。如果早一点把她带到塞上,让她看看这晚秋的白云、霜叶,那副风景画可能会好些,或许会影响她的一生。当然,我不能苛求一个没见过塞上秋光的孩子,来画好秋天大美的风景啊!
从古到今,文人大都有悲秋的情结。秋风刮过,落叶飘飘,便生出无尽的寂寥。即使不愿直言伤秋,也要来句“天凉好个秋”来掩饰内心的伤感。当然,喜欢枫林晚的杜牧和认为“秋日胜春朝”的刘禹锡是个例外。
我是俗人,不懂伤秋,只讲实用。少时喜欢秋的收获,盼得是填饱肚子。老了,久居城市衣食无忧,远离稼穑,便开始移情别恋,喜欢去塞上观赏晚秋的风韵,从中感受生命很后的壮丽和辉煌。
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春去秋来,四季轮回,就像人的一生,衰老是不可逾越的旅程。人到了年逾古稀之际,终有一天会像一枚霜叶,飘然而落。叶子落了,化为泥土,来年枝头,又绽新芽,那是植物有一个轮回。人生亦如是!
燕山樵叟2020年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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