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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独的稻草

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10-14

孤独的稻草

从十月的秧歌里零落出的孤独,在仲秋以后,全部拥抱着故乡冰凉的田野。

秋风横扫,稻草的孤独,随处可见。

在田埂上,列成队的;在田埂半干的泥土上,堆成堆的;还有在小河边上的树旁,码成垛的。

田野之中的枯荷,耷拉着黑黢黢的脑袋,向田野俯首。一望无际的枯荷,成了稻田很后的守望者。在十月的天空下再也寻不到一片金黄,被捆绑成群的稻草,失去了它原有的柔软。它仍然站立在田野里,有些在田野的肋骨边上,有些在田野的怀抱里,还有一些,在旁边的萝卜菜地里。

稻草的孤独,只有田野和秋风知道。尽管农夫用双手把它们的头颅衔接得如此紧密,可风总会从它们的心脏里穿过。秋阳和秋风总会让它们的水份散去,很后变得和沙漠里风干的植物一样。

用躯体俯卧着这方冰凉的泥土,或是用骨折了的残肢拥抱这秋风之中的萧瑟,稻草的孤独很终都会被码成垛,像一个卫兵一般,守望着荒芜的田野。

故乡的孤单,总会从稻草里面缓缓溢出,思念成灾,稻草要为故乡取暖。当所有的孤独都积聚在一起的时候,就不那么孤独了。像是寒冷拥抱着寒冷,便不知道何为寒冷了一般。

我总会回想起故乡,有时候感觉像是在眼前,可有时候又感觉像是在我抵达不了的远方。它让我琢磨不定,却又无法将它拽在手心里。和我有着同样情感的便是这田野之中的稻草了。可我不能说,稻草的孤独是田野或者季节赋予的,就像故乡的孤独,并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赋予的一般。

寂静的田野里,还有被农夫开垦过的泥土,停留在青春尾巴上的萝卜,选择疯长。也许萝卜的颜色却是这青春之中的很后一抹颜色。我未曾想过,这些被丢弃在田野里的稻草,有多么孤独。

也许稻草的孤独是我的惆怅赋予的,不然故乡怎么会因为几根稻草而彷徨忧伤呢?它在秋风里学会了安静,像是世间所有从这里过往的人或者事物,都与它无关。它们正借助一双长满老茧的手,挨得如此紧密,也只为在冬雪来临之时,拥抱孤独,相互取暖。

稻草的孤独是一个异乡人的惆怅,更是一座村庄的孤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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