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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煜丨闭塞年代

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06-27

作者:赵煜

上个世纪的83年12月,我招工到化肥厂,我的师傅蒋辉是上海人,先我10年招工进厂,我们同住一个寝室。那天下夜班的时候,代班长突然转给蒋师傅一封来自上海的电报:父亲,病危,速回。”蒋师傅接到电报神情沉重地跟我打声招呼,也顾不上吃夜班饭,就一脚跨出门去。说道:我先到县城给家里回电,明日乘火车回沪。”我一把拉回师傅,天这么晚了,邮电局早已关门,去也是白去。蒋师傅说,也许机房有人值班。      

已是午夜12点,天下着鹅毛大雪,通向县城的道路已被积雪覆盖。我从师傅的安全考虑决定和他一同去县城。蒋师傅看我主意已决,也没阻拦,便一同钻进茫茫雪幕里。过五里郢子桥的时候,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因为天气严寒,桥上的积雪已被来往的车辆碾得坚硬,此时又结了一层冰,脚下一滑一不留神就摔一个跟头。下桥坡的时候,蒋师傅脚下一滑便滑进了路边一丈多深的污水沟里。就听见沟底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随之一声轻微的“哎呀”声就再没有一丝儿声音,我当时就吓傻了。看着黑洞洞的沟底,想到那半沟筒子臭不可闻的污水淹不死人也能冻死人,师傅这还有救吗?我立时就用吓直了腔的声音喊道“师傅、师傅”,半天沟底没有回音。“救人啊,快来救人—— — ”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,深更半夜连个人影也见不到,哪还有救师傅的好心人?过了半个时辰,从沟底传来师傅轻微的声音“小赵,别喊了,沟底冻上了,没落到水里,我只是膝盖骨摔得很疼,想办法把我弄上去”。我想了好多办法都不能将师傅从沟底拉上来,后来还是师傅划着了一根根火柴照着亮,他在沟底走我在路上走,一步一趄地朝县城方向走去。走到县城的桥边,师傅才从沟底爬上来,来到县城天已胧明,师徒俩相互搀扶着摸到邮电局,电报机房铁将军把门,任凭我们拍烂门窗,喊破嗓子也没有一个应声的人儿。

天大亮了,邮电局的门开了,我们朝上海方面拍发了电报,我送师傅坐上了回上海的火车,师傅坐在车窗前脸贴着玻璃朝我挥着手,那神情对我充满着多么的感激啊。可是一个星期后,蒋师傅从上海回来带回的消息差一点没让我背过气去,原来老人根本不是什么病危,是想儿子了,怕儿子不回去,生出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。我仔细一想打心底又原谅了老人,可怜天下父母心,一年到头父子也难见上一面,那时师傅正积极要求进步,为了表现突出,已两年未回上海探亲了啊。

那个时代就是这么落后,传送亲情的不是书信就是电报,打长途电话稍偏僻一点的地方是根本摸不着的事情。如今平民百姓的家里不光有了座机,还有了移动和宽带,就是跑到天边说联系也是一眨眼的事情。师傅早在十年前就离开淮北第二故乡内退回了上海,但联系不断,今年春节还和我通话,谈及往事,师傅哈哈一笑。信息网络时代缩短了亲情和友情的距离,他还邀我去上海过年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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