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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梦时常颠簸在回家的路上

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07-02

远了,那是一种醉人的意境,近了,这是一种想揽入怀里的谷香。

满坡的谷子,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黄啊,在我体内一直装着,几十年了,不敢丢弃一粒。

黄土高原,曾经的小窝窝,我把自己的灵魂种在了那里,时常和谷穗一起仰望着天,想让他恩赐一场雨水。

那是怎样的家啊,黄土,黄风,黄太阳,干渴的大地肌肤皲裂,这就是我的村庄,还有村口那处矮岗上时常等儿的老娘。

我的梦时常颠簸在回家的路上,从开犁那*一声春雷往家赶。

流经家门口的小河更瘦了,瘦的似父亲裸露的胸膛,也似他胳膊上暴起的经脉,让我回家的脚步变得酸痛酸痛,我想啊,那些抓不住的时光流年,一定都在二老日渐干枯的掌纹里慢慢衰老。

村南还是老样子,形如馒头状的峁被冲刷得沟壑纵横,仿若大地肌肤上一块块深深的伤疤,也是我心里永远抹不平的疼。

村西,山梁上马老爹的信天游早已散成一叠纸钱随风走远,可我怎么总能听到,听到那首《兰花花》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撩人回荡……

枣花开了。

淡黄色的小花,一如我的童年,没有奢华的天空,没有华丽的服饰,只能依靠着母亲倔强的性格,把我抚养成一棵经得起风雨的枣树。

野花寸草,还有低头默走的骡马,这些再普通不过的生灵啊,从不张扬,仿佛注定要简写一卷荒凉,素描一份生命的坚强。

当粗野的风掀起那个凌乱的冬天,本来就少的绿荡然无存,只有山腰间各家的窑洞前还挂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。

村子静默。

所有的父老乡亲守候着,守候着窑洞里的亲情,把炊烟编成厚厚的童谣,拨开孩子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。

真想啊,真想那童年的月夜。

童年的夜大多是漆黑的,唯独十五的时候,夜,高挂一盏明月,我总是在想,它是否也眷恋着这虚虚实实山岗,是否想再一次推开犬吠撕咬的柴门,陪我一起来看望我年迈的的老娘。

这样的夜啊,这是我成年后很好值得炫耀,也是很好一幅被擦的很干净的眷恋。

“春去秋来不相待,水中月色长不改”不是吗!风已经不是故乡的风,云早已不是那片乖巧的云,走远的身影,物是人非,唯有这份情结依然,唯独这份眷恋明了,心啊,是那只不愿意飞走的鸟鸣,徘徊在村口的槐树上,而我的梦时常颠簸在回家的路上,穿越茫茫高原,倔强地赶往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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