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四月的午后,戴着耳麦静静聆听金莎那首《他不爱我》,竟然不知不觉中掉下泪来……
那年我刚刚17岁,读高中二年级,住在学校。一个亲戚家欠了些钱,没了生活费,妈妈让我去那里拿。亲戚家住在双城东门附近,虽然有点不情愿,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。
亲戚家里没有人,我心里有些懊恼。往回走的路上,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。
“铃、铃、铃……”一阵悦耳的自行车铃声传来,我情不自禁的回了头。
“你去哪里了!”一个骑自行车的大男孩在我身后停下来,非常友好地和我打招呼。他清秀、挺拔、美好。因为高二是文理科重新分的班,虽然我还叫不出他的名字,但我知道,他坐在哪里,他是我的同班同学罗子腾。
“去一个亲戚家了。”我有些腼腆。因为爸爸是不允许我上学期间谈恋爱的,所以和男孩子说话的时候,我总是很紧张,生怕被谁看到。
“你亲戚家住在哪呀?”罗子腾还在追问。
“东门啊!是乳品厂的房子。”我嘴里说着,眼睛却看着别处。
“我家就住在那,你没骑车子来啊,我驮你吧!”罗子腾倒是很大方、很友好。
我想我当时一定是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。象我这样一个农村来的丑小鸭,什么时候撞上这样的关照。刹那间,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从心里流向了全身。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顺从地跳上他自行车的后座。
他个子高高的,瘦瘦的,穿着运动装,属于很帅气那一种。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桂花的香味。他骑车的速度很快,我两只手牢牢地抓着车的后座架,心里紧张得咚咚地跳。现在想起来,还有一种窒息的感觉。
从此,我开始注意他,留心他的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。他喜欢打篮球,运动场上,他投篮的动作帅极了。每到周末有篮球比赛的时候,我一定会拽了死党们去给班级助威,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真实的想法。
我是班级的卫生委员。每次做眼保健操,喊口令的时候,我都会趁大伙闭眼睛做操的时候,盯着他看。他唇红齿白,天生的一股豪气。他做眼保健操的时候,样子很虔诚,我总忍不住想笑,这个时候日月星辰仿佛都在笑。他整个人沐浴在我温柔的目光中,那一刻,我幸福极了。
第二次和罗子腾单独在一起,还是我去亲戚家的时候。这次是我刚出校门,就碰到了他。他知道我还要去他家附近,就不容分说地驮我走了。并告诉我,回来的时候,就在那里等他,他载我回学校。
那一天,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飞起来了。那天的天很蓝,空气格外新鲜。路边的丁香花一朵朵不停地绽放。树叶被风吹得稀里哗啦地响,仿佛在歌唱。一个傻傻的女孩,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,就这样被一种突然袭来的幸福包围着,旋转着……
从那以后,每天上课的时候,我都会不经意地回头看他在做什么。下课的时候,我会满操场寻找他的影子。放学后,我会痴痴地,傻傻地想,他此刻在做什么?一个“爱”字无法承载我对他的关注,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牵挂他的人了。
很多次在我看他的时候,会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。每次看到他对我笑的样子,温柔极了。我经常甜蜜的快要晕过去了,整个人仿佛都在他的目光中融化了一样,我们虽然什么也没有说过,那时,我相信他心中也是有我的。
以后,我又去了几次亲戚家,总是能碰到他,被他载着。有好几次,我想用手环住他的腰,我想把我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,可是,我终于没有这样的勇气。直到现在,有时我会傻傻地想,如果,我真的那样做了,会不会有很大不同。
我终于没有那样地勇气、也再没有机会环住他的腰或是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。很快,我听说他谈恋爱了。女孩长得很漂亮,眉清目秀,家住在城里,家庭条件也很好。那时,我突然间发现自己和他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,我们之间有很远很远的距离。每天如鲠在喉,泪会不知不觉中流下。
临近毕业的时候,我的相思越来越浓重,我总是听到关于他和那个女孩的事。我不再回头看他,我所有的努力就是如何忘记他,想办法让自己不去想他,我拼命地读书,背题。让自己一刻也不闲下来。我无法面对那个空落落的自己。我不停地告诉自己,一个帅气地男孩,永远也不会喜欢我这个来自农村的丑小鸭。
高中毕业后,我们失去了联系。多年以后,妈妈告诉我,他去过我的老家找过我。也有同学说,他到处找我的电话。每次听到这些,我都觉得茫然,那是我恍如隔世的青春。因为我知道,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,他只能是我的一个梦想,永远也不会是我爱情的方向。
二十年后,一次同学聚会上。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只是有些沧桑。我端起酒杯,象他致谢,谢他曾经带给我的快乐与忧伤。他浅浅地笑了笑:“留住青春。”那笑容满是温柔,足以把我击倒。
我知道爱情是充满魔力的。我们真的能留住青春吗?丢掉了责任,爱情就会蒙尘。我再一次“逃”一样地离开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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