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玉向,安徽蚌埠人,汉族,男
风雪中的脚步
千里之外的母亲打来电话,说家里要下雪了。我的思绪立刻飞回淮河边上那个小小村庄,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。
已记不清当时是入冬后的第几场雪了,村子被白雪遮盖得严严实实,院子里的杨树下、房檐下悬着明晃晃的冰棱,牛棚前的大水缸里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冻。年的脚步越来越近,家里人有的去喝喜酒,有的去串门,偌大的堂屋就我一个懒得走动的人偎在煤炉前看书。北风敲打着西头屋的窗户,寒气如同一个小偷悄悄地向虚掩的门缝里钻。小煤炉上座着水,我把一只小凳侧放在煤炉前,再脱了棉鞋,把双脚搭在凳子上。倒了一杯热茶,偶尔啜上两口,我轻轻地翻着一本不算太厚的闲书,壁上的石英钟不紧不慢地打着圈。
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:“少爷,快开门!”当我披衣套上鞋子走出堂屋门的时候,院子里已站进一个人和满满一架车蜂窝煤。他是我的一位本家叔叔,素日里在路上遇到,他一定停下车和我叙几句话。而他谈的很多的还是大女儿的学习情况。他家本不宽敞,兄弟又多,所以分家时没有得到多少家产。家里连生了两个丫头,很后终于来了一个小子,小子从小很调皮,好在两个丫头很争气,学习成绩很棒。他的大女儿比我小一岁,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一个学校。虽然叔叔自己学历不高,但不肯亏待孩子,夫妻两个靠给周边几个村子送煤供她们读书。
“你爸早上遇到我,说家里煤球快烧完了,要我先送两百斤”
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肩头姆指粗的麻绳,再用两手把洗得掉色的囫囵套在头上的线帽子翻到头顶,露出眼脸来。他那双线手套除了手背部分露出一点白的意思之外,其他部分全是黑黑的,军绿色的大衣前襟一半是油光光的一半是黑乎乎的。他的脚上还算利索,那是一双黄色的旧老保棉鞋,但鞋帮全是雪以及煤球厂里沾上的煤渣。惟有在说话时紧紧盯着你的炯炯有神的眼睛,让你感觉到那是一个内心善良而又乐观的过来人。“你婶在家腌肉,今天我自己来送,送完这趟下午去邻村……”他从车头抽出一张二尺来长一尺来宽的木板,一边说着一边向木板上拾煤球。他拾煤球的速度并不因为与我叙话而慢下来,仅一小会他眼前的板子上就端端正正堆起两排煤球来,每排四层,每层五个。只见他双臂往上一提,木板便稳稳当当地离开车子。他轻车熟路地把煤球摆在厨房门后,再转过来拾第二趟,并拒绝了我搭手干活。
我倒了一瓷缸开水出来,他把右手手套脱掉,接过去仅喝了一小口,再长长吐了一口气。把杯子递还给我后,他调转车头就要离开。我送出院子,他摆摆手自行离去。积雪已有半尺多厚,车轮在雪中缓慢地转动。他两手握着车把,头部努力向前伸着,姆指粗的麻绳被拽得笔直,迈出的脚步缓慢而扎实。
他每迈出一步,雪地上的车轮便挪动一截,积雪便被碾压一段,他每迈出一步,春天便靠近一天。这小小架子车上的煤球有多重?一千斤还是几百斤?我不得而知。但我知道那车上装的是一家子的全部希望,是一个乡下汉子对子女的全部担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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