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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五月槐花香

来源: 东部文学汇 时间:2021-08-13

【导读】现如今,槐树多被经济价值高的白扬取代,很少再见到槐树那伟岸挺拔的躯干了,但槐树那厚重班驳的影子一刻也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,因为我永远忘不掉儿时常唱的歌谣:

我的老家在黄河夺淮入海的故道边,千百年来,从雪域高原倾泻积淀的黄沙黑土,使这里成了各种风情万种,姹紫嫣红的鲜花繁衍盛开的天堂。

当油菜花继桃红柳绿凋谢之后,再也挡不住岁月的风霜,变得人老珠黄时,另一位洁白如雪、粉中含黛的槐花仙子则在枝头露出醉人的笑靥,舞起曼妙的身姿。

我非常喜爱槐花,之所以如此钟爱她,是因为她是伴随我长大的花。

小的时候,没进五月,就傻傻地坐在老屋后面的槐树下期盼着,期盼着槐花悄悄地挂满枝头,然后象冒泡的泉水一样一嘟噜一嘟噜地绽放。

故道的槐花仿佛在一夜之间挂满枝头,如渐渐丰满的羽翼,一层又一层,叠加起一个五彩的童话世界。抬头仰望那珍珠玲珑一样的花蕾垂挂在翠绿的枝叶间,繁密沉硕的争先恐后地绽开笑脸,热热闹闹缀了满树,连树叶仿佛也被挤得无处安身,点点滴滴,闪闪烁烁,掩映出一幅幅动人的故道风景,不由产生一种莫名的敬仰崇拜,她是什么的化身,如此高雅纯洁。

置身于槐树林中,漫步在阳光参差班驳的故道上,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清香,那是一种怎样穿透心肺的清香,这香,不是悠远而是漫长,问世间,什么花能和她媲美,什么花能和她争香。

她是性情之花,微风吹过,雀起的花瓣抖动起晶莹的翅膀或飘或舞,或起或落。过不了几天,乳白色的花瓣不甘寂寞,眷恋起无限柔情,亲吻起生她养她的黄土地。

我的梦想总是伴随着村里那些成双结队的青年男女影子放飞,看他们相互追逐嬉闹,听他们动情歌唱:十六小妹十七郎,举着竹竿打槐忙。一竿打到树身上,花砸小妹惊煞郎。虽然听不懂他们小调里的意思,但总喜欢在草长莺飞的五月里做一件快乐的事情——打槐花。

记得一放学的时候,背着一个小竹篓,拿着一根比自己长好几倍的竹竿,竹竿的顶端是下了好多功夫用硬铁丝做成的弯钩钩。

避开槐树身上尖利的刺,像猴子一样敏捷的爬上树干,不由分说,迫不及待地举起杆子来,钩下一串串槐叶来,先撸下一把鲜嫩的槐花放进嘴里尝个先,霎时间,齿颊留香,槐花的汁液在嘴里带着些许的甜味和清香,慢慢地浸心入脾,整个身体就让槐花的香味陶醉啦。

美食一顿槐花后,才动手钩槐花。钩槐花是要有一定技巧的,钩子套上槐花的根部后,不能使劲往下拽,一拽很可能就把那一串洁白的槐花捋成了天女散花啦。巧妙的钩法是,把钩子套住槐花的根部后,要迅速地一拧,用钩子之间的间隙把枝条折段,这样槐花就能整枝子落下来啦。

邻家小妹妹像影子一样尾随来了,看着从树上掉下满地的槐花,一边检一边笑,银铃般的笑声能把槐花从树上震落下来。看她那份高兴的劲,想到自己平时想抄她作业遭她白眼的狼狈样子,便狡黠地在心里一笑,使劲地用竹竿绞下一根大枝丫,趁她弯腰拾花时,砸在她的肩头。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样子,心中那份“报复成功感”怎一个“窃喜”了得。

望着邻家小妹气得杏眼圆睁,槐花带雨,扔下篮子要去告诉我的母亲,吓得面如土色,便变戏法般给她做了一条象维吾族姑娘一样的槐花小辫子,插在她的发梢上,惹得她破涕为笑后,才稍微安了心。

槐树花不仅装扮了我快乐的童年,而且她也养活了家乡的父老乡亲。

七十年代那时候,物质比较匮乏,粮食根本不够吃,槐树花成了乡亲们很好不用钱币购买的食品。每到五月,乡村的旷野,成了槐花的海洋,家前屋后,到处弥漫着槐花淡淡的清香。每家每户,场院屋顶,都要晒上几凉席的槐花干,留着来年度饥荒,槐树花成了人们的命根子。

槐花食用的方法很多,槐花饭,槐花饼,槐花馒头,槐花饺子,拌着韭菜炒着吃,和着鸡蛋炖着吃,掺着小鱼小虾做羹吃。

现如今,槐树多被经济价值高的白扬取代,很少再见到槐树那伟岸挺拔的躯干了,但槐树那厚重班驳的影子一刻也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,因为我永远忘不掉儿时常唱的歌谣:

槐花饭,槐花饼,吃了一顿就成瘾。槐花美,槐花鲜,吃了三天就成仙。

又是一年槐花香,黄河故道诉衷肠。

我的心会因槐花的盛开结成一棵累累果实的树,我的情会因槐花的飘逸滴落成一个实实在在的梦。明年的今日,又该是我与你相逢的日子。

我期盼着心中那永不凋落的风景。

【责任编辑:叶子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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